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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过20年(塔楼变成贫民窟,中国塔楼简史)

大财经2023-11-22 11:47:182

万一塔楼里的业主,都同意推倒重建,他们面临的下一个问题是:谁来干?盖房子不是一件小事,谁来管理、谁来监督、谁来建设,以及,谁来出钱?

1984-1986年,北京高层住宅占住宅总面积的比重已提高到约45%,而塔式高层的比重已提高到75%。就此,张开济在1988年撰文指出:到处塔楼林立,有如雨后春笋,结果不但建设投资大大增加,居住环境质量却反有所下降,而且还严重影响城市风貌。

迄今为止国内只有一个自拆自建成功案例:南京虎踞路4号5幢。它体量小,仅24套房、26户产权人;同时并没有增加容积率,是在原地、原面积、原高度新建。项目改造从筹备到入住,历时近十年

三是外形的膨胀。随着户数和面积的增长,楼栋越来越胖、比例严重失调。这一时期,首次出现了面宽与进深之比小于1的情况,虽然提高了容积率,却大大降低了通风、采光效果。

据内地建筑师总结,典型港式塔楼住宅有如下特点: ▼

2. 居住人群失衡

一是数量的膨胀,塔式高层住宅的建设量直线上升。有论者指出,北京“塔式高层住宅从建筑设计到建设数量已经达到疯狂的程度”。

地少人多的香港选择了塔楼,成为内地各大城市“抄作业”的对象。许多城市塔式高层住宅建设都在模仿香港的住宅模式,甚至是全盘照搬香港的住宅平面布局。

其实本文不必讨论得这么细致,因为不少塔楼根本没有业委会,不少塔楼连物业都没有。高密度的居住环境必须依靠高强度的管理,而非居住者的自觉和素质;这样的塔楼,破败几乎不可避免。

东湖新村是新中国的第一个纯商品房住宅小区,标志着我国的房地产商品市场正式启动。项目由广州方提供土地,港方提供开发资金;这种地产开发模式的成功,吸引北京、上海、天津、深圳等地同行纷纷涌入广州观摩学习。它的规划设计模式也被全国各地同行所模仿,还被编进了建筑学教科书

4. 买了塔楼住房,该怎么办?

仍以香港为例。香港的老塔楼,虽然楼龄普遍较大,但一般来说衰败感不那么明显,“旧而不破”。这背后是业主物业费的付出。来看两组数据: ▼

张开济是国内较早公开给塔楼唱反调的建筑师。他认为,高层塔式住宅对人很不关怀。在我国南面是最好的朝向,住宅应保证每户至少有一间房朝南,而塔楼每层总有一、两户是向北或向西的;有些住户号称“向南”,但是由于建筑平面或总平面的限制,实际上只有上午或下午半天的日照。

淘大花园可能是很多内地人知道的第一个香港住宅小区。它建设于1980-1987年,由19栋、26-36层的塔楼组成。2003年,淘大花园录得300余宗非典疫情。另外,它其实没有花园

在短缺时代,相对于旧的居住形式,塔楼显得很有优势。

与那些年西欧国家塔楼里遭遇的失业、治安、毒品、移民等社会问题相比,我们国家塔楼所面临的问题,主要是物业管理问题。

张开济发问:北京的人、地比例远远不像香港那样紧张,香港的情况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,可是北京急于要服用这种“特效药”岂不是自寻烦恼、自讨苦吃吗?

2000年建设的北京华清嘉园,是“膨胀塔楼”的代表之一。项目位于海淀区五道口,容积率2.93,标准层一梯八户,户型主打三居;首批售价5000元/平。后来,诸多互联网大佬在创业初期曾在这里招兵买马;略显夸张的说法是,“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,正如中国互联网的历史不能没有华清嘉园”

3. 城市的面子

4. 开发商的动力

张开济指出,高层住宅一般不等于高级住宅,而是往往相反。香港的大富翁并不住高层住宅,而是住在半山腰地带的花园别墅里,较为富有的人虽然也住高层住宅,不过他们多半住的是一梯两户的板式高层,而不是一般老百姓住的塔楼。

这是位于广州城市中心区的芳草园高层住宅平面,2梯6户均朝南,交通核心筒也有良好自然采光

2003年爆发的“非典”,是塔楼发展史中的重要转折点。

张开济曾说,建筑师“不能只跟首长、大老板打成一片,要时时想到老百姓”。1991年,针对北京市新建筑的小亭子和大屋顶泛滥成灾,他上书时任市长提出不同看法;不过,“小亭子”有增无减,最后还出现了“登峰造极”的北京西站的“超级小亭子”

这是1980年代建成的北京松下显像管有限公司住宅,现在叫荧屏里,位于朝阳区酒仙桥大山子附近。它在一梯六户的情况下,做到了每户都有南向房间;交通核布局紧凑,走廊清晰、明确;住宅的造型也别具一格。它和方庄高层住宅、安慧北里住宅,都是这一时期的高层塔式住宅的代表作。此外,同时期的华侨村、亚运村汇园公寓等高档外销高层塔式住宅,也为后来设计商品住宅提供了经验

三、塔楼的出路在哪里?

1980年,河北省建筑考察团到香港进行了两个星期的考察,这是随行建筑师绘制的太古城住宅平面图。位于港岛东区的太古城,由51栋28-30层的塔式住宅分东西两片布置,这样的格局在其后几十年遍布内地各个城市

这一时期,在房地产业快速发展的同时,开发商对于利润和高容积率、高居住密度的疯狂追求,导致塔式高层住宅成为利益最大化的象征。

在福利分房体制下,为解决住宅供应不足,住宅的面积标准是有严格限制的;而到了90年代中后期,为提高居住水平,国家不再限制住宅的最大面积,只规定最低限额。

抓紧换房。(本文完。)

这里不去讨论业委会之类的治理问题,仅仅谈一下物业费。

② 山西省的阳泉市则已经建成了五幢12-18层的高层住宅,而那里的城市人口却只有46万人;

从本质上来讲,香港的塔楼设计,是容积率和用地覆盖率控制的产物:开发商倾向于最大化可销售面积,并减少公共空间,如电梯大堂、走廊和公用设施区域。——这恰好是内地同行着急要补的课。

1998年,张开济眼中“最差”的“组成团的塔楼”,已经逐渐成为住宅建设的主流。著名建筑师张开济再次撰文质疑:香港模式是北京住宅建设的发展方向吗?

前不久,成都武侯区中央花园二期“自拆自建”的新闻,相信会让许多朋友心动:人家一个万人小区都能拆掉重建,我们为什么不行?

进一步想,如果允许上调容积率,那么其他塔楼申请,是不是也要允许?如果建立明确、统一的上调规则,有开发商把整栋楼的房子都收了,然后申请重建,怎么办?总之,能不能允许这种容积率的变化,对城市管理来说,是个深刻的命题。

大多数人住高层住宅,少数人住山上的花园别墅,这是很多人对于香港居住的印象。实际上,香港也有户户带花园的低密度独立住宅。图为位于香港新界元朗的锦绣花园,始建于1976年,共有5024栋独户住宅、13种屋型。无论是居住形态还是距离深圳2公里的距离,这里似乎都不是刻板印象中的香港

塔楼设计的进化仍未停止。这其中,户数的多少是其他一切方面优劣与否的基础。有研究认为,塔楼每层的户数区间范围应控制在6-8户。一梯6户是塔式高层住宅最佳的户数,完全可以保证良好的居住品质;一梯8户是塔式高层住宅的极限户数,大于8户其通风采光和居住品质将大大下降。

① 布局非常紧凑密集,交通核心筒设在平面中心,一个楼梯(电梯)间服务多户,最常见的是一梯八户,住宅户数多、建筑容积率高。

现在已经是塔楼式微的年代,塔楼需要跟无数更高品质的住宅竞争;这里不考虑部分塔楼附加的学区等资源。总之,正常情况下,卖是不太好卖的。

酬金制更透明,但要求业主、业委会更上心,对物业管理有较高的认识水平;包干制更简单,节省了业主的管理成本,但物业服务质量的好坏主要靠企业自律。

张开济注意到:

1. 物业管理问题

近水楼台先得月。大批内地建筑师出境考察,香港随处可见的塔式高层,给南下的大陆建筑师留下了深刻印象;与此同时,香港建筑师纷纷北上,在内地各大城市复制他们的经验。

当时,以塔楼为主、且建筑密度颇高的香港,成为了“非典”的重灾区;在北京、广州等地,大部分隔离区也是高密度的塔楼区,如北方交大的三座公寓。

二、为什么新建塔楼逐渐式微?

③ 户型均采用大厅小卧的模式。

② 平面四向均衡或对称布置,不太注重朝向,每户有三个采光面,客厅、卧室和厨房、卫生间均有直接自然采光。

使用最小的土地,确保最大的建筑面积。可开发土地的稀缺,激发着香港建筑不断创新。为了在节省空间的前提下满足消防逃生规范,香港建筑师发明出同一层楼有两个楼梯错落的“剪刀梯”;为了让楼房外立面凹进去、增加采光面,香港建筑师造出“十字型塔楼”,绞尽脑汁让面面采光都均匀。

在塔楼兴起的年代,能够买得起的人,现在大概率已经不住在塔楼里,而是搬到更好的房子里去了。原来的房子,要么卖、要么租。

随着房地产的发展和基本居住需求的满足,人们从片面的追求住房面积,逐渐转变为追求居住的健康和品质。结果是,单元式多层、板式高层住宅日益受到购房人青睐,逐渐成为地产开发的主流。

这里还有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:塔楼的沟通成本,要比低楼层难百倍,因为动议被否决的概率,是指数级的增加。成都这个万人小区,都是低层住宅,他们能达成的共识,你一栋一两百户的塔楼,还真不一定办得到。

总之,在土地有限、人口暴增、资源匮乏、住宅紧缺的时代背景下,塔楼似乎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。

内地城市塔楼住宅的兴起,还跟香港的“榜样”有很大的关系。即使从世界范围看,像香港那样,大规模地、集中地兴建塔楼住宅,也堪称罕见。就算是在摩天大楼的先驱纽约,大多数高层建筑也集中在曼哈顿等几个区域;而在香港,你既可能住在中环的塔楼里,也可能住在马鞍山的高层公寓楼里。

③ 在“地广人稀”的石家庄的市中心,也耸立着两幢塔式高层住宅,据说楼里的住户还需要用电梯来搬运煤球上楼。

作为城市住宅一种重要形式,塔楼在内地各大城市的起步时间有早有晚。比如,上海在1949年前就已兴建了数十栋;而北京塔楼住宅的建成则要等到1970年代。直至1970年代前三门住宅楼建成前,包括酒店和外交公寓在内,全北京8层以上的高楼,大约只有14幢。

随后,各大城市的步调趋同:迎来了同样的问题,选择了同样的方案。1970年代末,在经历了近10年的建设停滞后,北京、上海等人口密集城市出现了严重的住房短缺;建筑师迫切地需要使用塔楼这样的高层建筑,提升住宅的密度。

1989年,围绕高层住宅的争议,《城市规划》编辑部约请了京津沪等地的学者、专家,举办了一次笔谈会。这是一位城市规划专家在笔谈中发表的看法;这句话的背景是,咱们还在大兴土木盖塔楼呢,西欧国家已经开始在炸毁塔楼了。

那天,我一位热爱旅行的朋友,在沙漠里饥渴难耐之际,捡到一只神灯。

张开济的文章,在建筑界引发了一场大讨论。针对同行强调的“节省土地”,他反问道:在北京、上海等大城市建造高层住宅可能是为了节约用地,而一些中小城市用地并不十分紧张,却也要建造高层住宅,这又是为了什么呢?

—— 欢迎大家留言讨论,为我们的城市发展建言献策——

这位专家承认,高层住宅不是发展的方向,特别是对于“未来”;但是,“还需不得已而为之”。至于它们的结局,相信后人能力,交给后人处理——这种态度颇具时代特色。

① 安徽合肥计划在市中心区建造一幢40层的办公楼和五、六幢20层的塔式高层住宅; ·甘肃兰州规划在黄河边上要建五十幢高层住宅;

我相信,对于本文的各位读者而言,内心深处是可以接受贵一点的物业费的;但大家更担心的是,服务和费用不匹配:物业费从2元涨到3元,但体验并什么改变。

目前,内地物业管理以包干制为主,酬金制更多用于商业写字楼等领域。包干制的最大弊病是:同等收费标准下提供的服务项目越多、水平越高,物业公司的利润就越低;也就是说,服务越到位、赚的钱越少;服务越糟糕、赚的钱越多。在这种机制下,物业能有动力好好服务吗?

最要命的是,对于老塔楼来说,本来容积率就高得离谱了,又能有多少上调的空间呢?

在广州,1979年开始建设的东湖新村的16层塔式高层住宅,也是广州最早的港式高层住宅实例之一;平面为一梯八户,设计直接模仿了香港流行的井字式平面

1990年代,特别是1998年住宅的实物分配取消后,住宅由集团购买变为以个人购买为主,塔式住宅进入大发展、大膨胀的时期。

鉴于本文读者必然有塔楼住宅的业主,本文负有提供建设性的义务。

从200户到250户,是容积率的增加。另外,新建的楼,还需要按照现行的规范要求,增加大量的配套公共服务设施面积,这也要求提高容积率。

长远来看,物业费不应当仅仅用于小区安保、清洁卫生、小修小补,更应该用于定期的建筑翻新,保证塔楼处于不断维护保养的状态,而绝不至于破败。我相信内地塔楼的物业费,是没办法承担翻新的开支的。

现代主义建筑大师、城市规划家柯布西耶,对香港的住宅、生活模式影响深远。柯布西耶主张低占地率、高容积率,认为应当提高城市密度以解決中低阶层人口的住屋需求,乃至城市问题。香港早期的十字型公屋,以及沙田的卫星城市、衣食住行共在小社区的布局,概念正是来源于柯布西耶。

神沉默良久,最后扭捏地商量道:“要不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世界和平?”

什么是塔式高层住宅(塔楼)?《住宅设计规范》的定义是:以共用楼梯、电梯为核心布置多套住宅的高层住宅。

(资料来源于网络,在此整理仅作为交流,如涉及作品内容、版权和其它问题,请及时与我们联系,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,感谢您的理解与包容。)

这个问题还真没有那么简单。我们首先应当知道,房子是业主的财产,一栋楼是很多人的财产;拆掉一栋楼再重建,涉及到几百位业主的财产处分和财务安排,连带着生活上的巨大变动,哪能有那么容易达成一致呢?

1985年伦敦Northaird Point塔楼小区爆破现场。西欧战后高速扩张兴建的大量高层住宅,由于结构和功能的缺陷、或者由于治理的崩坏、甚至由于审美问题,在使用二三十年后陆续开始拆除。当然了,国情不同

3. 推倒重建,可行吗?

正面一点说,塔楼平面形式多样,造型极为丰富,规避了板式住宅千篇一律的“营房”式排列,很大程度上丰富和提升了城市空间形象。

张开济远非无名之辈,他是天安门观礼台、中国革命博物馆、中国历史博物馆、钓鱼台国宾馆等著名建筑的设计者;但无论是1988年还是1998年,他反对的对象,都更加强大。

只要物业费的问题没理顺,物业服务就不可能好;别墅小区都必然破败,更别指望物业维护好塔楼了。

北角邨是香港房屋委员会首个公营房屋项目,也是香港首个采用十字塔式规划的房屋项目之一

1998年在上海开始建设的中远两湾城项目,借助由多个塔式高层住宅组成的板式建筑形体,以获得最大的容积率

在新世纪前后的几年间,北京的塔楼仍以蝶形和 V 形平面为主,但此时的蝶形与V形已经臃肿了很多,毫无美感可言。当时的媒体报道指出,四环路以内的塔楼项目,容积率小于3的可谓凤毛麟角;不少塔楼的容积率是4-6,甚至可到7

事情到这里迎来关键一步:作为“自主更新”的项目,协调政府提高容积率,没有那么容易。容积率受制于城市规划,越来越具备刚性,不是想调就能调的。

十年前的1988年,张开济的质疑引发了建筑界的大讨论;1998年的再次发声,却未能掀起波澜,或许大家都忙着帮开发商画图呢。

一般地说,只要住宅的面宽与进深的尺寸较为接近,外形象“塔”,层数在10层以上的住宅,就可以叫它塔楼。从生活经验出发,那些看起来又胖又高的住宅,或者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高层住宅,一般都是塔楼。

美孚新邨采用十字形的结构平面,让住宅拥有大量窗户、以及明亮通风的内部空间,显著优于香港传统的、黑暗和闷热的唐楼

再换个角度看居住人群的问题。业主自己住不住,很重要。 在房价具有较高升值预期、房屋租售比较低的情况下,不住在塔楼的业主,对于楼栋的维护、小区的品质,是完全没有追求动力的:他们指望的是房价继续涨,即使多交物业费、提升居住品质,可以收更多租金,跟房价的涨跌比起来,充其量是九牛一毛。如果仍然自己住,每天亲眼目睹、亲身感受,好歹还对房子有所关心,对吧?

柯布西耶理想中的“光辉城市”

回望塔楼的发展历史,我们不难发现,塔楼其实没有错,错的是对塔楼的不恰当使用。

二是体量的膨胀。开发商追求高容积率,使塔楼每层的户数及面积不断膨胀。有研究者对当时北京最有影响力的5个楼盘进行了统计,发现标准层平均户数达到9.4户。一层10至12户的楼盘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

为了解决日照问题,住宅设计人员一直在想方设法改进塔式高层住宅的平面,以求减少它在朝向方面的缺点。到后来,塔式高层住宅设计的品种很多,有的平面轮廓相当复杂,已经远远不是早先那种比较简单的接近四方形的体型了

“如果我国已发展到能对它们炸毁之时,正如现在拆掉低矮的棚户房而盖起高层一样,那么毫不留情地炸毁它们也将是值得庆幸的。”

西方国家、包括国内如今在市区兴建的一些高层塔楼,本质上不再是平民阶层的集合住宅。高昂的房价和物业费筛选了它的住户。这类塔楼自然不在本文讨论之列。图为英国伦敦canary wharf金融区住宅楼群

在膨胀年代建起的塔楼,到今年大多20来岁了。面对塔楼的颓势,出路在哪里?目前似乎仍不得而知。唯一可以“庆幸”的是,对于它们“毫不留情”的处理,还没有成为火烧眉毛的事。

张开济说,香港由于地价奇贵,所以在量大面广的住宅建设中,不得不采用一方面尽量降低住宅面积标准、另一方面竭力提高容积率,于是塔式小面积住宅和“梅花桩”式的小区布局就应运而生了。这是香港人被迫服用的一种“特效药”。“特效药”不免有副作用,可是为了“治病”,也就在所不顾了。

建于1934年的上海卫乐公寓,高12层。这一时期的上海高层住宅,从楼层平面,到电梯、冷暖气、冰柜、进口卫浴设备,再到完善的物业管理,都让人有时空错乱的感觉

……这个笑话可能不太好笑。不过没关系,作者我啊,只是单纯地想引出本文的主题“塔楼”而已。

说得委婉点,业主和租户,对于小区品质的看重程度,完全是不同的。说得直白点,塔楼将来怎么样,跟租户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大部分租户都是年轻人,努力打拼已经很忙很累了,对居住环境没有过于严格的要求,毕竟好一点的环境也比不上租金便宜500元;即使是生活最精致的租户,也很难说会在乎小区未来发展,他们大不了换个房子租。

2. 香港榜样

归根结底,塔楼是短缺时代的产物。

其后的数十年间,这句话一直在这位建筑师耳边回响——尽管他反复呼吁,“越南难民”式的塔式高层住宅,仍然在中国各大城市遍地开花。

■ 2020年有统计显示,内地城市的物业管理费均价为2.33元/平方米/月,香港物管费用为44元/平方米/月。

因此,业主不能指望租户主动维护塔楼,延缓破败。还是那句话,高密度的居住环境,必须依靠高强度的管理。如果塔楼管理本来就不行,叠加以租户为主的居住人群,结果必然是加速的破败。

塔楼曾被人比作瓶子:“你把它装满水,一点都不想浪费。”在这句话里,水当然是利润的隐喻。

1974年,在建国门外大街修建的外交人员公寓,是一组标准较高、为外国驻华人员服务的高层塔式住宅。平均每户建筑面积200余平米,一梯三户到一梯四户。时至今日,这个建筑群仍是长安街上的重要一景

为了迎合购房者需求,更是为了追求高额回报,塔楼开始了“膨胀”:▼

30多年过去了,当年“不得已而为之”的塔楼,已经颇有颓势。

④ 平面四向设有狭长的开口天井(或凹口),厨房、卫生间集中布置在开口天井两侧,以开口天井来解决各户的厨房、卫生间、次要房间及交通核心筒的采光通风问题。

这种专业的事情,只能引入开发商。开发商无利不早起,它需要有利可图。理想的安排是,比如原来的塔楼有200户,重建的楼则为250户,多出来的50户就是开发商的利润;这样,开发商垫资建房,业主不出钱就能分到新房,皆大欢喜。

到了1990年代,塔楼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。随着房地产的兴起,以及国家各部委对占用较多土地资源的低层住宅进行明确约束,以塔楼为代表的高层住宅,开始成为中国人口密集的大型城市中的主流。

这就关系到物业费的使用了,这是除了金额之外另一个关键点。

某人打架时上了头,一掌就把好好的楼打成南北通透,丝毫不顾及包租婆的感受,可见业主也苦呀!

作为四川第一批商品房的中央花园二期建成于1998年,有72栋楼,3295户业主。20多年过去,小区存在部分房子开裂、钢筋外露等安全隐患。2018年9月,中央花园二期业主向政府部门提出“自主更新、拆旧建新”改造意愿。业主们5年两次投票最终达成99.99%的同意率,决定在小区原址开展自拆自建

一、塔楼为什么会大量存在?

1980年代,著名建筑师张开济前往巴黎考察,看到几幢正在施工中的塔式住宅。他问同行的法国朋友:“你们不是反对高层住宅吗? 怎么还在建造这些塔楼?”

这密密麻麻的“梅花桩”,看上去是不是很亲切、很眼熟?这是始建于1968年的香港美孚新邨,共有99栋住宅楼宇、13149个住宅单位。这个项目标志着十字形塔楼模式在香港的广泛采用

塔楼是各大城市中常见的高层住宅。它们为什么会大量存在?为什么现在新建住宅里塔楼不多?再过几十年,它们的出路又在哪里?买了塔楼住房,该怎么办?

很多人并不知道,物业管理可以采用包干制或酬金制两种方式。简单来说,同样是一笔物业费,在酬金制下,物业提取固定比例作为酬金,剩下的专款专用、接受监督;在包干制下,物业按照合同干完活儿,剩下的钱都归自己。

香港消委会公布的物业管理费组成和比例

吃饱喝足了的他信心大振,顺势提出第三个愿望:“我希望世界和平。”

神:“你还有别的愿望吗?”

据媒体报道,上海嘉定区嘉宝花园小区,近年将物业“包干制”改为“酬金制”,业主感受到“服务加速”。该小区2004年建成,由别墅区、高层和多层3类不动产组成,对管理能力考验颇高

就像人一样,塔楼的命运,最终要交给历史的进程。

张开济认为,在各种住宅类型中,高层不如多层,塔式高层又不如板式高层,而成组成团的塔楼则最差。

这引发了社会各界对塔式高层住宅的质疑,人们自然而然的把高层塔楼当作了低品质的住宅类型。塔楼人口密度高,电梯、大堂等公共空间共用人口多,容易导致交叉感染;许多塔楼的厨房、餐厅、卫生间无法直接采光通风,也不象板楼那样可以南北开窗形成对流……在特殊的背景下,这些塔楼的缺点被放大。地产商迅速做出了反应,减少塔式高层住宅的开发。

塔楼代表了一个时代,以及时代相应的生活方式

1984年,随着《城市建设综合开发公司暂行办法》的颁布,内地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始以相对独立的角色,参与城市房地产开发。

塔楼如此受到建设者的青睐,最根本的原因是它节约用地。塔楼面宽小、进深大,可以提高土地的利用效率;同时,塔楼对地块条件的要求不高、对其他建筑日照影响小,可以利用城市中的零散土地、“见缝插针”般地来建设。

以北京为例,1949年前的北京没有高层住宅,绝大多数的北京市民都居住在四合院和平房中,密度较高,住宅不易获得舒适的居住环境;相比之下,高层住宅特别是塔楼的私密性好,每户的独立性强,视野开阔,采光、通风好,受环境影响少,这些优点就凸显出来了。

■ 2023年香港消委会最新调查显示,受访业主支付的物业费平均为1108港元/月,平均约占家庭每月收入的7.4%。

1. 短缺时代的选择

张开济记得,这位朋友以一种不屑的态度回答说: “这是给越南难民盖的。”

接下来的剧情相当老套:他擦拭神灯,果然获得了3次许愿的机会。前两个愿望分别是冰可乐和隆江猪脚饭,神都痛快地予以满足了。

塔楼也是对住宅短缺的一种回应。除了能提高容积率、住更多的人,塔楼平面形式的多样化,还带来了住宅套型的多样化。比如,一栋每层8户的塔楼中,可以拥有4种不同的套型,给居住者提供了更多的选择,也让住宅能够适配尽可能多的人群。

天津的低层高密度住宅。天津大学建筑系早在1979年就提出了“低层高密度整体居住环境”的设计,并在天津南开区长江道进行了尝试

这里举一个相反的例子。当时,天津的住宅建设思路是“多层高密度”,对高层住宅“十分慎重”。然而,数十年后,天津的城市风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;相关的段子,初代互联网的用户应该记得。

当然,如果没有“非典”,塔楼的式微也是必然的。

那么,塔楼的未来,必定是大量租户的进入。这将会给塔楼的治理进一步面临难题。必须强调,这里当然没有看不起租户的意思,本文作者以前长期是租户,现在是租户也是房东,能够理解双方的心态。

“我还想让我住的老塔楼推倒重建。”

正如张开济所断定的,塔楼塑造的城市面貌,也是其兴起的原因所在。在当时(甚至是现在),高层建筑被认为是现代化的标志;对于当时的城市操盘者而言,香港高楼林立的景观,是发达的代名词。

成都近年新建住宅中的塔楼。近年来新建住宅中的塔楼,往往是迫于地块条件和容积率的产物,销售团队必须付出额外的努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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